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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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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木大人,你……”被茨木童子拉著走的螢草氣息紊亂地喚他。

比起茨木童子,她顯然腿短很多。他的一步路相當於她的四五步。他就沒想過他一個勁往前沖,被拽著的她要跟上得花多少氣力?

茨木童子把螢草拽到她的屋門前,才停下腳步。

正在房間裏鬥蟋蟀的蝴蝶精,鯉魚精和覺聽到外面有聲音,同時探出頭來觀望——原來是茨木童子,還有……誰來著?

螢草喘夠氣才挑起眉,佯裝惱怒道:“茨木大人,你到底想怎樣?”

今天的茨木童子絕對不正常!不僅送她衣服,還不讓她和其它式神多聊幾句。鬥技時莫名生氣,現下又不知是什麽作怪心理了。

她以為朝夕相處下來,她對茨木童子也算有所了解。可如今看來卻不是那麽回事。

茨木童子神色平靜地註視著螢草。

換了一身新衣服的螢草紮著長長的雙馬尾,還戴了頂小小的可愛的絨球帽子;藍色的汪汪大眼像泛著光澤的美玉;黑色長襪與不規則的短裙之間露出兩戳嫩藕般玉色大腿。手中那揍得人暈頭轉向的武器也從楓葉變成了像大眼金魚般的黑色蒲公英,仔細看時,還有類似泡泡的東西從蒲公英魚的嘴裏吐出來。

從外觀上看,一點也沒有之前螢草的半分樣子了。

“吾不想怎樣。”良久,他才淡然回了一句話。

他的樣子平靜得是不想怎樣的樣子,可螢草又不是笨蛋,怎麽可能會信:“茨木大人,你很奇怪。剛才還在生氣,現在又送我衣服。你為什麽送我衣服?那錢和皮膚卷你又是從哪裏拿到的?”

“不是送是給。至於為何?吾高興。汝不必管錢和皮膚卷的事,就這樣。”說完,茨木童子沒再給螢草任何追問下去的機會,又大步流星的走掉了。

螢草站在房門外呆呆望著他走掉的背影,哪裏還有力氣去追他?

蝴蝶精她們見茨木童子走了,呼啦一起圍到螢草身邊,七嘴八舌的追問。

鯉魚精上下打量著螢草的新衣服:“小草你衣服好好看。又是晴明大人買給你的嗎?他真疼你!”

覺在旁邊譏笑道:“鯉魚精你是不是耳背?聽剛才的話,這分明是茨木大人送給螢草的。螢草,茨木大人好端端為什麽送你衣服?”

蝴蝶精附和覺的話:“是不是螢草你們打贏鬥技,茨木大人和晴明大人很高興,就送你衣服了?”

你一言我一語的問題讓螢草措手不及,她都不知道怎麽回答才好:“我也不知道,你們別問了。”

若真像蝴蝶精說得那樣就好了。螢草心下嘆氣。鬥技時,茨木童子比她先退場,心裏肯定不痛快,怎麽還會可能想到給她買衣服?

“你們真笨!茨木大人會送螢草衣服一點都不奇怪。再怎麽說茨木大人從小到大都受螢草的照顧,送點禮物給螢草不很正常麽?”鯉魚精自動忽略覺說她耳背的話,認為覺那句‘送點禮物正常’很有道理,還舉一反三道:“之前螢草不是也送了茨木大人一套衣服?他肯定不想欠螢草人情。”

“絕對是這樣。”蝴蝶精跟著附和道。

此時的螢草心裏卻有了個揮之不去的疙瘩。

她們說得確是有那麽些道理。可茨木童子何許妖也?會是那種乖乖買禮物報答她對他照顧有加的妖怪嗎?

覺拉過螢草,“別想他了,快過來跟我們一起鬥蟋蟀。”

“我們不要跟覺玩了。你的蟋蟀剛才明明都掉出碗外,你還耍賴。”蝴蝶精嘟著嘴巴委屈道。

“就是,還拿狼牙棒威脅我們認輸,太壞了!”

到底都是些小姑娘,心性不定,對茨木童子送螢草衣服的原因過程很快沒了興趣,註意力馬上轉移到別的事情上。螢草跟著點點頭,還是輕斥了覺一番:“覺,你不能這麽欺負蝴蝶精和鯉魚精啦……”

******

和博雅家一眾式神從酒街喝酒回陰陽寮已經月上中天,整座陰陽寮都靜悄悄的,只有惠比壽在等著他們。

晴明喝得不多,走路虎虎生風的模樣。倒是其它式神多喝了幾杯,連一直很沈穩莊重的姑獲鳥臉色都酡紅一片。幾個式神彼此攙扶著向晴明道了別便各自回屋。

已經治好外傷的惠比壽喊住最後一個準備回屋的晴明:“晴明大人,比丘尼大人在起居室等你很久了。”

“這都什麽時候了她還不回去?……來了多久?”

“快兩個時辰了。”

晴明實在不想見比丘尼。特別是這麽晚了,男女獨處總歸不大好。又想起螢草和茨木童子早早回來的事情,遂問惠比壽:“茨木和螢草他們已經睡了?”

不提茨木童子還好,一提到他惠比壽決定跟晴明說一說:“大概已經睡了。晴明大人,今日茨木大人送了套衣服給螢草,你知道嗎?”

晴明一聽,覺得稀奇極了,饒有趣味地反問道:“喔?怎麽回事?”

惠比壽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句尾還特地提醒晴明:“你不要跟螢草說實話。她知道身上穿著的衣服怎樣得來的話,肯定很自責難堪。”

晴明去喝酒之前的心思又被惠比壽一番話勾起來。想到比丘尼還在等著自己,晴明心裏有了主意:“我知道,你辛苦了。”

惠比壽又說:“辛苦倒不是問題。只是我怕皮膚屋的店主發現那些金幣是假的,怎麽辦才好?”

“這件事我會處理,你也休息去吧。”

惠比壽得到晴明的回應,才算是徹底安心,向他道了安就回屋去。晴明搖著頭邁步去起居室找比丘尼。

大概在起居室等得太久,比丘尼趴在矮桌上睡著了。旁邊端坐的一目連正為她披上衣服。聽見拉開門的響聲,一目連緩緩擡頭看向門口:“晴明大人。”

晴明看到一目連顯然吃了一驚。惠比壽沒說一目連也在……罷了,他好像也沒問惠比壽她有沒有帶其它人來。

親眼看到比丘尼家的一目連,晴明那點委屈心酸又漫上心頭。比丘尼和自己剛成為陰陽師那會兒無論召喚什麽式神都是一樣的臉黑,如今比丘尼都召喚出兩個SSR了,他卻只有一個茨木童子。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至少他家茨木童子是個輸出型式神,而比丘尼家的兩人都是輔助型。

晴明點頭應聲,一目連就輕輕推著喊醒比丘尼。

比丘尼方一睜眼就罵晴明:”晴明你跟博雅去喝酒都不叫上我。讓我獨守空閨,太不道義了!”

晴明坐了下來,“你別亂說話,獨守空閨可不是那麽用的。你才是,到底來幹嘛?”

比丘尼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用手撐著半邊臉頰慵懶道:“沒事不能來,要有事才能來嗎?我都沒說你和博雅天天喝酒到那麽晚,不知道你們是好兄弟的還以為你倆有什麽特殊關系。”

“哪有天天?”再說,男子之間的情誼,她一個女的懂什麽。

比丘尼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對博雅你倒是溫柔,對我就兇了,明明我那麽喜歡你。算了,不提這個。你今天不是放了一張五星太鼓型的結界卡?我就帶一目連過來寄養了。”

比丘尼不愧是比晴明多活了幾百年的人,連告白的話都能說得如此自然坦蕩。晴明應付不來她這種說話方式,只當沒聽到她前面的話:“像上次那樣直接帶他去結界屋就好,又何必等我。”

“上次是因為有螢草在,我比較放心。你寮裏那麽多女式神,我家一目連又溫柔又帥,我要丟下他一個人豈不是送羊入虎口?再說,我想見見你嘛。最近每次來你都不在,我很想你。”

說得他寮裏的女式神都是洪水猛獸似的。不過他此刻來見比丘尼確實與螢草有關。他起身:“那我先帶一目連去結界屋,你等我一會兒。”

自晴明進來,一目連就一直沈默著,裝作自己不存在。見晴明起身,他跟著起身,朝比丘尼溫柔一笑:“比丘尼大人,我去去就回。”

比丘尼吃了蜜般頻頻點頭應聲——這麽溫柔帥氣的SSR級男式神,打著燈籠都難找。那些女性式神會白白錯過這麽個好男人?又不是姑獲鳥那戀童癖!

晴明帶一目連去結界屋沒多久就折返回來了。

比丘尼開門見山問:“真是難得你會主動留下我。什麽事?”

晴明也不拐彎抹角:“最近我發現茨木童子和螢草有些奇怪……”

聊八卦不愧是女性最擅長和最喜歡的事情,比丘尼興致被他逗上來了:“怎麽個奇怪法?”

晴明把今日鬥技和茨木童子給螢草買衣服的事詳細敘述了一遍,“他那麽心高氣傲,自尊心又強,會是那種主動送禮物的妖怪麽?還是送給R級的螢草。”

“所以你意思是?”

“我是覺得他對螢草有意思。可我又不是像你和神樂那樣的女性,說實話對自己這個想法沒什麽把握。”

“你征詢我是想確定你的想法正確與否?”比丘尼明白他的意思了。

彼此心照,晴明還用得著再說什麽嗎?

“正好我這有個合適的人選。他很欣賞螢草,我覺得可以用他一試。”比丘尼狡黠一笑,成竹在胸。

不知為何,她的笑容讓晴明後背一涼。

別把事情搞大了才好,晴明在心裏默默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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